范式籍贯在鸡黍

     范式生于今山东省金乡县鸡黍镇。鸡黍镇在东汉时期称范庄，后因范式和张劭鸡黍之约而改名鸡黍。《沈志》载有“鸡黍城”条：“在县西南三十五里，汉功曹范式故宅，以范张有鸡黍之约，故名。城基尚存。”又载“范巨卿墓”条：“在鸡黍城南，旧址湮没。崇祯元年（1628年）知县李国泰访问故老，仍为卜筑丘垅，表以石碑，有记载《艺文志》。其行实另见《人物传》。”所谓“有记”即李国泰撰《重立范巨卿墓道碑记》，“其行实另见《人物传》”即前《范式传》。《沈志》的有关记载还有多处。

    乔缙《范张祠堂记》记载，成化壬寅（1482年）春，乔缙路过金乡时向知县盛德提议修建范张祠堂，“范式实生是邑，湮没者久，盍立祠以表微”，盛德“忻然从之”，不久即成，乔缙欣然作记。

    乔缙字廷仪，洛阳人。成化八年（1472年）进士，十六年以都水司主事督理山东泉源。累迁兵部员外郎，弘治四年（1491年）出补四川布政司参政，年七十二卒。    郭东藩有《新建汉范张祠记》：“金乡县故有范张祠，在春城堌者，乃即浮图氏之旧宇，撤去佛像，以二君处其中。”“以戊寅年（1578年）二月上浣（即上旬）之吉，先建正厅，表以崇门，周以长垣，渐次修治。”记述了郭东藩与“二三同志”共修范张祠的经过。

 

    郭东藩字镇夫，号两峰，金乡县人，明嘉靖三十五年（1556年）进士，官至按察使司副使（正三品）。    清康熙年间，金乡知县沈渊有《重建鸡黍集范张祠记》：“旧有范张祠，明成化中邑令盛君（注：即盛德）构堂而奠焉者，不久倾圮。后汝南彭公（注：即明万历年间金乡知县彭鲲化）潞河李公（注：即明天启年间金乡知县李国泰）相继增修，春秋两祀。”“越明年（1707年）春，择日鸠工庀材，就遗址先构堂庑各三间，虚其右基以俟续构。期月落成，设范张像于其中。”“爰将重建始末勒石祠左，垂示永久。至于去祠西南里许，割地广二亩，封土以表丘垅，如苑衣冠之制。”又有《重建东门外范张祠碑记》：“此东门外者，万历六年前令商丘杨君（注：即明万历年间金乡知县杨楫）奉大中丞汝阳赵公之檄，自春城堌移建继此。”“今春，鸡黍与东门两祠一时鸠工，各仍遗址，不期月告成。”

 

    范式为金乡县人，前述可证，但仍有两处疑义。一是《范式传》载范式为“山阳金乡人”。东汉时，金乡、东缗、昌邑三县相邻并立，当时的金乡包括今金乡县北部和嘉祥县南部，治所在今嘉祥县阿城铺村；今金乡境大部为东缗县，西部为昌邑境。故今鸡黍镇不在东汉时的金乡境内。二是范式墓1963年在嘉祥县大鼎山出土，而且嘉祥县南20里有范山，据传有范式故宅。这两个疑点都指向一个问题——范式是金乡县鸡黍镇人吗？

    查《嘉祥县志》，没有任何修建范张祠的记载，也没有吟咏的诗文记载。这说明范式不可能是嘉祥人。但范式应该在嘉祥生活过，因为《嘉祥县志》有一篇录自《后汉书》的范式传文，并加按语：“式世传居邑之来范山，今其地与金乡邻，意当时来自金乡云。”意思是说，世人相传，范式生活在嘉祥的来范山，现在这个地方与金乡县相邻，范式可能来自现在的金乡县。“范山”又名“来范山”。在“范山”条中更明确地说：“范巨卿自金乡来居此也。”这样结论就清楚了：范式出生在今金乡县鸡黍镇，后来迁居范山，死后则葬于大鼎山。

     《后汉书》的记载与此论显然矛盾，这又是为什么呢？《后汉书》的作者范晔生于398年，卒于445年，主要生活在南北朝的刘宋时期。据《考古录》载，此时“昌邑、东缗当已并入金乡”，三县合一，但仍治阿城铺。范式是东汉人，范晔晚之约300年，对于范式早期搬迁的情况不可能一清二楚。因为范式曾生活于范山，又葬于大鼎山，而且当时的金乡县和东缗县紧邻，所以就误作“山阳金乡人”了。

    又，在张劭的故乡汝南也有金乡和鸡黍之名。修于清嘉庆元年（1796年）的《重修汝宁府志》记载：“张劭，字元伯，汝南金乡铺人。”清康熙29年（1690年）邱天英修的《汝阳县志》（注：汝南县后更名为汝阳县。）载有张劭传，意同《范式传》，但文字较简略。还有“汉张劭墓”条：“鸡黍台西旁一冢，世传为劭母墓。”据明修《汝宁府志》记载：“张劭墓在府城北三十里，鸡黍台西北二里许，旁一冢世传为劭母墓。”

    据说，张劭死后，乡人在张宅建二贤祠，供奉范张的神位和塑像，同时改张庄为金乡铺。二贤祠即鸡黍祠，鸡黍台当在其附近，或者是鸡黍祠倾废后称鸡黍台。明代万历年间，汝宁知府王万祚在游鸡黍台时赋《题鸡黍祠》：“鸡黍祠临故道旁，石碑高处草生香。往来南北绕车马，愧杀翻云覆雨郎。”

    为什么两地都有“金乡”“鸡黍”之名呢？明朝彭鲲化（注：河南汝南人）在《金乡县范张祠记》中解释说：“汝南北三十里亦有金乡，……而金乡西南三十里亦有鸡黍城，东缗之有鸡黍即汝南之有金乡也。二人同心，安有异地！”

    范张二人生死之交，后人纪念自然同祀。沈渊在《重建东门外范张祠碑记》也说：“元伯属汝南，何以祀于金乡？由巨卿而并及之也。”因为张劭早逝，故二贤祠当先建于汝南，而金乡鸡黍的二贤祠当在范式死后才建。但查汝南诸志，汝南对二贤祠的修护和对范张鸡黍之约的吟咏，远不如金乡繁盛，原因或许有三：一是鸡黍之约是范式克服困难千里赴约，展现出来的诚信风采当在张劭之上；二是范式的事迹不仅有鸡黍之约，更有为长沙陈平子送丧，以及与南阳孔嵩的交往，其高风亮节远在张劭之上；三是张劭英年早逝，而范式官至庐州太守，影响自然深远。（文/刘双保）